死藤水飛行員的導航手冊

//路上的薩滿小舖:Hualinga女神香水//

他說:「我們的老師maestro 人在叢林,但是他儀式中會遠距來看妳,他不隨便幫人開植物齋戒,一切都要看老師的決定。」

我點了頭。

儀式中,Gerson 一直叫我:「唱歌唱歌,快唱」

生疏的我,還是集中精神(punte shinan)與意念,穿梭跨越死亡的疆界,在意識裡把身體裡面還有的歌與植物唱出來,這時候才發現我是真心想念medicine 的。

整晚只有我們倆唱歌,另外兩位好像在面試觀察我。

於是,我們的歌交織在一起(他還錄了下來),雖然他不是我經驗過最有力量的Shipibo ,但是我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用心。

儀式中他幫我把我被關掉、破碎、腐爛、散落一地的齋戒、夢跟歌「一個一個放回原位,Nocon sama puntequin(Shipibo 語)」,把我之前所有的植物齋戒一個套上一個,把遺失部分的喚回,再把被囚禁的解套。

沒想到,跨過許多困難之後,我終究還是來到了這一刻。

最後,他留下一句:「妳的歌很美,我跟老師電話聊過,我們看到的一樣,老師願意收妳,幫妳開齋戒」

於是,我們成為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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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死藤水:印加山脈🏔️的嬉皮茶席//

我在一旁擺起我的茶席,從福鼎白茶喝到老茶頭,朋友做的琥珀糖大家讚不絕口。一位識貨的俄羅斯美女問我有沒有在賣茶,我說我沒賣茶,但可以做茶席,她說這裡應該很多人會喜歡。

很快的,我學會了默默低頭躲過牛頭馬面跟旅途上的投機者,打聽觀察一陣子之後,覺得自己需要被這座神聖雄偉的山好好擁抱滋養。

我在街上找到寫著希伯來文的 Shabbat house,今晚剛好是猶太人的安息日,我知道我只要去安息日晚餐我就會找到我的族人,我會被好好的照顧看照,因為無論到了世界上的哪個角落,一向如此。

Shabbat shalom,印加山上的猶太安息日與嬉皮茶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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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死藤水:bruja market 女巫市集//

我走遠一點,想在小巷弄之中找到那些我印象中曾經看過,從印地斯山下來到市集中討生活的女巫們,她們通常穿著黑色的蓬蓬裙與白色上衣,並戴頂硬式黑帽,有時候會用一條五彩繽紛的布包著全身的家當,下山屈身隱沒在這樣龍蛇雜處的市集當中,有些幫人用古柯葉占卜🔮,有些身前堆滿白色的雞蛋🥚,手拿著雞蛋在前來除穢的人身上用雞蛋滾過來又滾過去,據說滾完的雞蛋打在碗裡,女巫就可以依照雞蛋的意像來診斷疾病或穢氣。

十年前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看著一位有名的女巫用雞蛋在除穢,慕名而來的人們把小小的巷弄擠得水泄不通,女巫認真且無比謙虛,我幾乎可以看到她跟一個看不見的力量在空氣中來來去去的交談,童叟無欺的像是一個管道,她沒有要證明自己什麼,空間中人們升起的無論是懷疑、惡意、善意、欽羨等情緒或意念如同無物,她像個晶瑩剔透的水晶,不垢不淨,無處惹塵埃。

她也沒有手機或網站,像是奇蹟般,她出現與你相遇,這是唯一遇見她的方法。我常常覺得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她不需要宣傳,因為人們總是會自動知道她是誰。

我這次沒有找到這樣的女巫。

朋友跟我說台灣有人在教這樣的課程,但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這次遇見市集中有位男老闆,旁邊攤位的人都叫他巫師,他招呼我們到攤位後面擺著人頭骨與各種薩滿陶甕、各種動物靈與神明的石雕與水晶雕飾之間,牆上貼滿了他的證照、報紙採訪、電台報導等海報。

他鬼頭鬼腦的說要給我們看他的寶物,他拿出來的是博物館等級的金屬頭飾與一片薩滿的類似盔甲的東西。我們一行人出手大方,他也開心地合不攏嘴,還送我們每個人一個漂亮的陶笛跟沙鈴🪇

突然擦身而過的一個女人塞給我一張名片,一看是一個塔羅牌占卜師的聯絡資訊。

頓時我有點失落,在這一片龍蛇雜處的市集中,我沒能再次看到那個令我目不轉睛的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手拿著雞蛋的女人。

那些還記得,沒有遺忘重要的東西的女人。

那個浮生若夢的記憶,就這樣被淹沒在一片叫賣的聲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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