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我大概就是在無止境的環遊世界的狀態,先是旅遊記者無限循環的出差截稿地獄,然後是看不到盡頭放浪世界的旅人(咦?好像現在還是?)
小時候當記者看盡世界第一線的奢華時尚品味,追DJ,想去世界上所有厲害的音樂祭。然後,發現有錢的人世界實在是有夠無聊。
變成身無分文的旅人之後,好像變成某種野生動物的存在,憑藉著夢境與眼淚,順著四季遞嬗與本能移動著。
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漸漸的我追逐的對象從DJ變成薩滿,從海島到北極圈,從沙漠到叢林。我發現自己對教薩滿的身心靈老師沒興趣,因為太需要接近源頭,我完全把記者的本領發揮在想要直接親近薩滿這件事上。
經歷過好幾個部落與經驗之後,我發現,無論我下多大的功夫,我都不會是這些文明邊緣殘存原住民部落的一份子,我沒有他們的DNA,也不是他們的血脈。
我到底是誰?
第一次從祕魯回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戶政事務所去把我所有直系血親的資料印出來,一直到日據時代的資料。
那時候,我非常非常需要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誰,非常非常需要知道自己是誰。
漸漸,我沒有那麼嚮往遠方了。
我開始納悶為什麼我自己的土地沒有呼喚我?
我的祖靈在哪裡?
於是,我開始往台灣部落去跑,從各個祭典開始,只要有一點線索跟機會,我就會出現。
我也沒有想要跟他們學習他們的巫術或是什麼,因為我知道那只是在複製外在看得到的形式,真正的力量是拿不走的。
我只是想要在那裡,就好。
在那裡感受著,知道他們都還在。
就滿足了。
這幾年我遇到的台灣原住民薩滿巫師,還真的是很特別,類似漫畫設定裡面才看得到的角色與故事。
他們要辦分享活動了,有時候真的不需要跑到什麼北極圈,一趟高鐵就可以向自己最親近腳底下的土地學習,認識自己土地上的薩滿巫師,漸漸的,也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