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夢見自己在耶路撒冷舊城區大馬士革門前跳舞,醒來撈不到更多的夢碎片就急忙出門上山參加舞踏工作坊。
2022發生了好多事情,先是上海NYU展覽的作品像是有生命般一直揭露關於未來的訊息,加上我實在太想念沙漠,所以拖著行李背著茶席跟月琴出發。(長期旅人的生存技能,再不濟都可以在路邊表演,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這樣吟遊詩人的日子)
一到牛津就被Diti跟Mogg收養,在這間出版魔法書籍超過20年的房子裡我們渡過了猶太情人節與猶太新年,以色列猶太女巫媽媽跟牛津魔法師爸爸,每天都很精彩。
我喜歡一邊在廚房煮食,一邊跟Diti天南地北的討論關於魔法的一切,我訝異於女人的直覺力與魔法師不羈的本質在她身上展現的穿透力,她總是能夠將視野與可能性往上推得更高一些,打破一些什麼,然後讓整個局面重新排列組合。
老牌學霸的Mogg也說:我是她的粉絲。
這兩老實在太有趣,我老了之後也想要這樣日復一日聊不完魔法的小日子。
「我們知道妳不是笨蛋,我們祝福妳一切都會成功,以後這裡就是妳在牛津的家」:離開的時候Diti 這樣跟我說。
之後,我去了Glastonbury 參加舞踏工作坊身體被一股強烈的龍脈打開。去了巴黎,跟日本茶藝最高峰的Ogata 的茶師喝茶,去了英國的魔法會議泡茶,後來才知道來喝我的茶的人是好幾個當代重要的魔法師,又去了柏林的另一個群魔亂舞的魔法會議(真是嚇到我吃手手),又去了捷克拜訪了研究煉金術的朋友,帶我去看煉金術士的城堡與藏在文獻中未被發現的秘密,也見識了波希米亞無國界混搭的狂想茶席(台灣茶老師看到大概會吐血,不過我倒是蠻愛的)
最後,我回到了以色列,一下飛機計程車把我放下來的地方不偏不倚就是六年前跟男友分手的街角,頓時,我陷入恍惚,這片沙漠承載太多我的記憶。我看見了15年前、12年前、6年前來到以色列的自己,好像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以色列森林中一次滿月的派對上,月光越過時空,重新創造了過去,記憶起未來,被天地食盡,我覺得與這片土地好連結,好像回到了夢寐以求的家。
派對上,一個信教不會講英文的女生好幾次跑來我身邊讚嘆著看著我跳舞,早上開車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男生對著我說:You are the light!
Galia的新男友是個信教的人,他聽了我的過往,看我的狀況,他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告訴我:「Marina 妳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妳被召喚,妳要做個決定搬來以色列」
Galia 在一旁加油添醋說:「說不定她可以變成一個猶太基本教義派,然後教我們一些我們不懂的東西。」
「派對上大家都在看著我」,我說。
回到台灣之後,我成功的邀請了英國學霸魔法師跟住在柏林的AI美女工程師魔法師,加上NYU上海的AI文化研究中心的美女主任(奇怪為什麼這些絕頂聰明的女生都這麼漂亮?)
夢幻組合與非常有趣的題目,讓這場圓桌論壇的展開,神諭、薩滿、AI、魔法這幾個軸線交織出一席耳目一新且非常精彩的對話。
我成功的將Sonic Driving 這個作品推向下一個階段,將魔法世界交疊拼綴出來無比的奇異展現在大家眼前,覺得是2022年值得給自己按讚的一件事情。
之後,我在台灣陷入了時空跳躍大旅行後的動物性感傷,我又回到那個格格不入的自己。
一不小心就被某個片刻擄獲,手拿著茶杯停在某個動作,看著遠方,無可救藥的陷入回憶當中。
我不是應該在沙漠裏嗎,怎麼就回來了?我真的該搬去以色列嗎?我在怕什麼?無限輪迴的自問自答,消磨著我。
我跟小白一家去滿洲找月琴婆婆,牛母伴與楓港小調還是沒有把我的魂找回來。
我還是常常雙眼空洞,莫名哀傷的望著海的另外一邊,渴望著遠方的沙漠。
我整理菜園,把菜苗種在土地裡的時候,我眼睛開始有神韻。
在一堂水課、一堂舞踏課,再加上一堂功夫茶的課之後,我把我的身體找回來了。
舞踏課中一個無形的線的練習,讓我記起來那無名的力量,帶領著我跨越沙漠,航向遠方,穿越無止境的迷惘,擁抱未知,成為現在的自己。
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旅行的時候,常常這樣想著。
舞踏老師跟我說起他去巴比倫遺址舞踏的經驗。
嗯,我知道,我記得,我沒有忘記,沙漠裡的身體。即使頭腦忘記了,我的身體都還記得沙漠裡發生過的一切,繼續活下去。
Mind is exoteric body is esoteric.
頭腦是顯法 身體是秘法
朋友們來茶屋吃飯,起炭圍爐吃著火鍋,食物總是讓我滿足的回到當下,煮飯給人吃讓我覺得自己的存在有溫暖。
慢慢地,我回到台灣了。
沙漠一直都在我裡面,我從來沒有離開,也永遠不會忘記。我一直都是屬於世界的,住在台灣、夏威夷、日本、以色列、英國都不是選擇題,只要我願意,我到哪裡都可以打開那個世界。
2023期許自己更自由,更勇敢,make it happ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