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成為抹大拉的信徒//

我從來沒有聽過抹大拉是誰。

十多年前,前夫車禍身亡的Ikuyo拖著破碎的自己來到Glastonbury 住一年。Ikuyo 說她那時候已經是一個死掉的人了,人生已經結束,生無可戀。沒想到十多年的自己會開始跳舞踏,繼續旅行。

Ikuyo 說:「這次在Glastonbury ,我想要重生,所以我要在抹大拉的教堂表演,我的街頭舞踏表演作品命名為「重生」」

六年前,我流產之後失去一切,拖著殘破的自己來到Glastonbury ,生無可戀,什麼厲害的女巫療癒者都不想見,再也不想看到這些騙人的身心靈把戲,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死念不斷。

Shelly跟Darren 照顧著我,Darren 拖著我下田種馬鈴薯,Shelly看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天她安靜的把Dion Fortune的書推到我面前,這就是我第一本魔法書,第一次跟魔法相遇的時刻。

我說:「我要在白泉(白龍)前面擺茶席泡茶,Dion Fortune曾經住過的家就在這附近。我想把我的茶獻給Glastonbury的自然靈,所以我的作品的名字是Mononoke,日文的自然靈的意思。」

我一直都知道這些力量不喜歡被拍攝到,像是我在蒙古儀式的時候相機就直接消失,或是去台灣排灣部落的時候靈媒說儀式的時候相機拍到的全部變黑屏⋯⋯

Ikuyo 跟我說:「妳舞踏的時候像是個Babaji(印度的苦修僧),Glastonbury 真是個Mononoke超級多的地方,我想要拿起手機拍妳舞踏,馬上就有Mononoke把我的手壓下來,不讓我拍」

換Ikuyo表演的時候,Ikuyo 整個人的狀況好像懷孕即將臨盆的女人,原始動物性的野性直覺讓她盡一切努力想要找到一個足夠安全不被打擾的地方,將她的作品生下來。

這時候抹大拉的教堂已經關門了,於是,Ikuyo 就在教堂前的走廊開始了她的「重生」

抹大拉教堂前的走廊瞬間成為通往生與死的產道,一步之差的地方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馬路與道路工程。

全世界只有我、蟲丸與Georgie三個人的見證之下,Ikuyo 進入到她靈魂深處最傷痛的記憶,透過每個細胞將所有的哀傷悲慟與憤怒從她的身體吶喊出來,超度著哪個曾經死去的自己。

當一個人進入到舞踏的狀態,關掉了頭腦,開啟了身體的智慧,原始野性本能就會開始運作,人與人,身體與身體的心電感應牽動著整個場域。

我被一股力量吞噬,白色的死亡與紅色的性慾從地板攀緣我的身體脊椎而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震撼抖動著我全身,然後將一切臣服於死亡與生命,在身體裡面同時容納著毀滅與創造。

莫名的我強烈地感受著Ikuyo ,不自覺地跟她做起一樣的動作,內在掉入了時間的鏡像幻覺,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存在,生生世世無限輪迴。我像是個玩偶,被看不見的線牽著與Ikuyo 鏡像同步移動,一起創造,也一起死亡。

最後Ikuyo 在走廊上繫上了一個紅色的絲帶🎀剪掉了這股能量的臍帶,重回人間的那一刻,我幾乎要潰散在地上,忍不住流出眼淚。

「實在是太棒了Ikuyo ,這次能夠來到Glastonbury 實在是太好了!」,我激動不已。

我知道了,第一好的東西,如同天地間的奧祕向一個人展開的瞬間那般,童叟無欺且為我獨有。

這開啟無比敏感脆弱不堪,只能夠在祂願意的少數人前面被看到。之所以成為傳說。

產道

於是,這支超越任何我知道的藝術作品的舞踏「重生」,就在Glastonbury 的一個關閉的教堂門前走廊觀眾只有三人的地方,現場能量絕對不可能拿起相機紀錄,路過的人可能覺得我們不是乞丐就是瘋子的鄙夷之下完成。

最後蟲丸說:「最後那一段Marina 也一起舞踏做出同樣的動作很有趣,Marina 妳的身體被利用了吧?」

「嗯」,我說。

從此之後,我就成了抹大拉的信徒,Ikuyo 透過她的身體與心的呼喚,以舞踏召喚了抹大拉。

發表者:Marina Lin 林麗純

薩滿。魔法。藝術 Marina creates art with shamanism and magic As a former travel journalist, Lin embarked on a shamanic journey during a spontaneous vision quest in a desert in the Middle East. She has spent over ten years traveling around the world to study from various shamanic cultures, provide shamanic healing, teach shamanism courses, as well as lead rituals. Lin began learning Ayahuasca in 2012, and is one of the few practitioners in Asia to have been fully trained in the authentic Ayahuasca lineage. She has studied with Mestizo shamans Christina Mendoza and Herbert Quinteros from Peru, and Shipibo Canibo shamans Antonio Vasquez and Metsa Oka, among others. Under the guidance of Israeli and British occultists, Li-Chun has received initiation into a magical current. 林麗純曾任旅遊記者,一次在中東沙漠自發性的靈視追尋(vision quest)中踏上薩滿的旅程。 長年穿梭在世界各地的薩滿文化中學習並給予薩滿療癒,教薩滿課與帶領儀式超過十年,過程中發現自己有北投凱達格蘭族女巫的血統。 近年開始學習魔法並與當代藝術跨領域合作,曾多次受邀在兩岸藝廊演講薩滿相關主題, 台灣『迷幻死藤水VR展』受邀演講死藤水薩滿學習經歷,合作藝術作品受邀參展韓國光州雙年展,並在世界巡迴展出。 小時候住在夏威夷,當記者去日本採訪超過五十次,旅居以色列的時間總計接近一年,跟在印度與秘魯的時間差不多。 由自身的神秘經驗出發,以長達十多年旅人的追尋,記者的直覺探尋薩滿,學霸式的熱情學習魔法。 是一位用力探索世界而梳理出根基於自身經驗的薩滿與魔法實踐者。 對於植物靈有深度的聯結與學習,喜愛身體工作與廚房魔法,熟稔性能量和神聖陰性力量與薩滿和魔法之間的關係。 日復一日站在薩滿與魔法裡面,過著踏實落地的日子。 相信身土不二的哲學,不斷鑽研透過五感覺受與意識拓展,來觸碰另一個人靈魂的途經。 2012年開始學習死藤水,是亞洲少數受過完整正統死藤水傳承訓練的實踐者, 師承秘魯Mestizo 薩滿Christina Mendoza, Herbert Quinteros,Shipibo canibo薩滿Antonio Vasquez, Metsa Oka等人, 並運用核心薩滿的學習拓展出獨特的薩滿世界經驗。 在以色列與英國秘術師(occultist)的引導下,接受啟蒙進入魔法結社中。 現在唯一的老師是自己的身體與腳底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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